有人说,爱情是一场争夺双方控制权的游戏。所以才要掌握自己的遥控器。这几年流行的PUA,说到底就是控制权的一种表现。在两性关系里,“权力的斗争”无处不在,尤其是当你面对的是一个试图掌控你的人。下面这部荷兰情欲电影,心理医生和强奸犯之间的对决,看得人血脉偾张——
该片在去年上海电影节上进行了展映,片名也是直译, Locus of Control,控制点。但在台湾地区,它被译成了《禁身诱惑》。这是一个发生在监狱里的故事,妮可琳是个心理咨询师,她的工作就是对即将释放的囚犯进行心理评估,以确保他们已经完成了改造。
妮可琳的工作一直很顺利,她认真负责,经她手的案子不计其数,见过的罪犯也是形形色色。可是唯独伊德里斯却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按照流程,妮可琳需要给伊德里斯做评估,因为之前的优异表现,伊德里斯被获准将在无监控的条件下自由外出。当然,这是个非常具有争论的政策,妮可琳必须要慎重对待,否则极有可能就是“放虎归山”。
咨询一开始,伊德里斯就表现出了强烈的与众不同。他很随意,也很淡然。按理说妮可琳对于他是否能自由外出有很大决定权,他理应小心应对才是,但是他的态度却是非常不屑,甚至带着一丝轻蔑。
妮可琳从头问起,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?伊德里斯插起手笑了,然后像背课文一样,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将自己罪行说了出来。“屡次以极其暴力的手法实施性犯罪”。
对,就是暴力强奸。可是他说的轻描淡写,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。妮可琳合上资料,抬头继续追问:不要用档案上的原话应付我,用你自己的话来说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?伊德里斯笑得更轻蔑了,意味深长地说道:一般人不会初次见面就这么直接的。
回到家里,妮可琳不禁反复想起他的笑,再加上在监狱里对伊德里斯的留心观察,妮可琳在讨论会上提出了反对意见。她认为伊德里斯是个很会操控人心的人,不能同意他无监控外出的申请。
大家一听都懵了,他是所有罪犯里最听话的一个了,而且无监控外出是上面早已批复下来的决定,都翻篇了,根本没有在讨论的必要。
可是妮可琳的直觉告诉自己,他是个危险的人物。于是在第二次问询时,她开始故意追问起那些强奸案的细节,问题很尖锐。当你在实施侵害时,受害者是什么感受?
伊德里斯有点哭笑不得,我怎么知道她们什么感受。然后他将话题又丢给了妮可琳,挑逗式地问道:如果是你,(被强奸后)会哭吗?
赤裸裸的挑衅和语气上的威胁,不经意间暴露了他邪恶的本质,他似乎发现自己有些过了,又将话题拉了回来。妮可琳没有接招,反而也在语气上加重,你威胁我,那我就让你出不去。伊德里斯听完顿时脸色突变,他狠狠地拍向了桌子,眼神里都是恐怖的杀气。
两个人你来我往,看似安静,但眼神里早已较量过数次。妮可琳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里,母亲对她“无微不至”的关照压得她喘不过气,因此她才将生活的重点都放在工作上,她需要发泄。恰巧,工作性质导致妮可琳所接触到的人,无一不是在她的“掌控”之中。一句话,她就可以改写对方的命运。
她享受这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,然而一切都在遇到伊德里斯之后发生了变化。妮可琳的权威受到了挑战,可是她非但没有制止,反而在无意识下放任这种挑战继续发展。她似乎有点着迷于这种势均力敌的对抗,就好像如死水一样的生活终于荡起了一丝涟漪。
她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伊德里斯,当看到他和其他同事说说笑笑时,她竟然会生出一种不爽。嫉妒?可是伊德里斯却说这是吃醋。
伊德里斯的犯罪纪录很奇怪,他的卷宗上写着他总是先引诱受害人,让受害者爱上自己,然后在相处几个月之后突然实施暴力犯罪。为什么不是一开始就侵害女性,非要选择这种方式?妮可琳作为心理学家一眼就看出了端倪,这个变态是在享受控制的乐趣。
控制对方,玩弄对方,再神不知鬼不觉侵害对方,并让受害者认同和服从。这或许就是PUA的最高境界。伊德里斯用完美的伪装骗过了所有人,唯独在妮可琳这里碰了壁,于是他大胆将妮可琳作为他的下一个猎物。可是妮可琳在本质上和他是同一类人。
放风时刻,两个人在逼仄的空间里有了第一次独处。伊德里斯率先出招,他轻轻地勾起了妮可琳的手,然后将她压制在墙角。
忽近忽远的距离,若即若离的触碰,都让情欲冲动呼之欲出。这是一场用身体和欲望作为赌注的游戏。谁先忍不住做出回应,谁就输了。
作为2020年荷兰的申奥片,该片走的是大胆的心理惊悚。在两性关系中,如果荷尔蒙的吸引是一种致命诱惑,势均力敌的对抗才最为欲罢不能的瘾。可是妮可琳落了下风,当伊德里斯走出监狱,当两个人跳出心理评估师和罪犯这个身份,妮可琳没有了权力的优势,完全就像一只羔羊任他宰割。
伊德里斯真的太会玩弄人心了,堂而皇之地闯入妮可琳,却又将自己包装成一个可怜兮兮的受害者。一旦妮可琳放松警惕,他就露出獠牙,暴力胁迫,完事又赶紧道歉,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。而那惊魂时刻,也终于让妮可琳醒悟她面对的是怎么一个恶魔。高手之间的过招,并不是在语言,也不是动作,而是眼神,是神态,是不容质疑的口吻。
他们每一次有意无意的目光碰撞,都伴有试探和调教。没有一个大尺度的镜头,却看得人呼吸急促,肾上腺素激升,这大概就是情欲电影的高级展现方式了。
表面上,妮可琳输得彻底,但她的反击也同样果断。第二天她特意穿着裙子来到伊德里斯的牢房,不由分说直接将内裤脱下,然后又以压倒性的气场将伊德里斯推到了墙边。仿佛在宣告这是她的主场,她才是掌控者。
然而就在伊德里斯被她撩拨到即将霸王硬上弓时,妮可琳按下了腰间的报警器。那是作为监狱工作人员在遇到紧急情况下才能使用的。一大波警卫闻讯赶到,见状立马将伊德里斯制服带走。
他再也不可能无监控外出了,而她赢了,这场掌控和被掌控的对决里,她暂时压制了对方。可是我们都知道这个故事不会完结,他们之间的游戏也不会因为这一个回合就结束。他们还会再见面,还会有下一次较量,下下一次,没有胜负,至死方休。